「书评」数字丝绸之路解决全球"智能变革"焦虑？ ——评马文彦（Winston Ma）"数字经济"三部曲： 新著《移动互联网经济》、《数字经济2.0》和《数字丝绸之路》
中投公司CIC高级投资经理 余家鸿 （《探秘资管前沿：风险平价量化投资》作者）
来源：中国投资有限公司
在大数据时代，中国巨大的人口基数和移动互联网领域的飞速发展，使世界逐渐意识到中国已悄然走在数字经济的前列，并可能借此改变全球科技创新版图。根据国家互联网信息中心CNNIC的数据, 在2018里我国的网民规模超过了8亿（高于整个欧洲的人口规模）其中；使用移动上网的占比高达百分之九十八，达到7.88亿。中国毫无疑问已经是世界上第一大的移动互联网用户市场。
科技进步、跨界商业模式创新、互联网进入下半场，中国的新兴科技企业如何在日益数字化的世界定义自己的角色和市场？数据应用的边界和治理在哪里？中国创新的未来在哪里？中国创新如何与世界接轨？怎样看待近年来投资界对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未来技术的热捧？马文彦（Winston Ma）是我在中投的多年好友和同事，他在2016-2018年间出版了数字经济系列的三部曲正是对中国数字变革的全面分析，同时也是用中国视角，在全球对"智能变革"的负面效应充满焦虑的同时，提供一些冷静的思考。
马文彦携新著参会达沃斯年会
市场中关于"万物互联、万物智能"的研究报告和商业书籍并不少，而文彦以其特有的科技专业、中美法律、国际金融与投资的专科教育和市场实操背景, 在诸多相类似的主题书籍中脱颖而出。 2016年英文版《China's Mobile Economy》列入麦肯锡全球总裁鲍达民（Dominic Barton）推荐CEO必读书目，《Economist(经济学人)》杂志2016年商业选书，被国际首席信息官网站i-CIO.com选为 2016 年最佳商业书籍之一；2017年中文版《数字经济2.0》马文彦中文版成为江苏省委读书小组推荐的2017-2018年12本好书之一；而2018年底德文版《数字丝绸之路》更是得到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创始人、力推"第四次工业革命"的德裔执行主席克劳斯·施瓦布的郑重推荐。
马文彦与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创始人、执行主席克劳斯·施瓦布
贯穿《移动互联网经济》全书的是，传统经济和互联经济的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传统经济重视顾客，互联经济重视用户。顾客是一次性交易的终点，只有在交易时点出现，而在交易结束时便消失。用户则恰恰相反，全程参与企业的业务价值链，并且需要企业主动地长期维护。在数字经济里，产品和服务为企业和和客户建立了一个初始联系，但更重要的企业行为是理解客户和管理客户。
马文彦携新著参会乌镇世界互联网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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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移动互联网经济》总结互联时代的成功商业模式，在于围绕"用户"全面整合一下四项：场景（Context）、社区（Community）、内容（Content）和链接（Connection），这就是4C模式下的时代。在书中看到智能手机通过线上渠道普及与升级，电影业通过线上线下的模式开始逆势扩张，网络文学、网络视频建立起了盈利模式，移动电子商务全面扩张改变人们的支付习惯等等，都是4C模式的具体呈现：
移动互联网经济的4C 模式
从2016年的《移动互联网经济》到2017年的《数字经济2.0》，微小的书名变化代表的是中国移动互联网从移动时代进入到智能时代，这也为中国企业在广泛的行业中寻找新的业态，在数字经济革命中寻找新的质变提供了最佳的机会。2016年G20杭州峰会上，发展数字经济作为中国创新增长的主要路径被提出来，并受到各方的积极响应、支持。2017年"数字经济"首次被写进了政府工作报告：促进数字经济加快成长，让企业广泛受益、群众普遍受惠。同年3月在"两会"上，腾讯公司董事会主席马化腾认为"数字经济"与"互联网+"一脉相承。"互联网+"强调的是连接，"数字经济"强调的是连接之后，有产出，有效益。
腾讯集团的《数字经济》与马文彦的《数字经济2.0》
在人工智能时代，链接已经类似于基础设施，而围绕着"用户"（即传统概念上的"顾客"）的数据资产进而变成了行业里首要的资源优势和竞争方向。数字经济企业的核心战略从产品销售转变为创造用户资源，而企业也从产品的提供者变成客户的运营商。数字经济2.0时代以数据化为标志，深刻影响新零售、新实体经济、信息消费、互联网+电影等新兴业态，重塑商业模式，革新行业面貌，为数字经济注入新的驱动力。与此对应，企业加大自动化系统的建设，全方位收集用户的有效数据就成了重中之重。如同本人和文彦所在的金融系统企业，各行业都必须高度重视数据资源的标准化、数据采集的自动化、数据存储的集中化、数据共享的平台化，作为智能化升级的基础。
2010年中投公司CIC年报配图
可能因为文彦早些年是电子材料（半导体物理）系科班出身，在90年代就获国务院国家考试认证为国家软件程序员，而且在中投文彦作为项目负责人在中投成立早期（2009年），于硅谷设立华山资本高科技投资平台（WestSummit Capital，是中投公司第一次涉足海外科技投资领域），因此他的视角更侧重于"技术端"。所以在他看来从"移动互联网经济"到"数字经济2.0"，其飞跃还不仅仅在于从"链接"到"数据"，而是将新经济的载体从互联网拓展到了广泛的数字技术。例如：
· 物物相连入网：物联网（IoT）的繁荣
· 数据量激增：大数据，云存储
· 机器学习、思考能力提升：人工智能（AI）革命
· 多样、复杂任务的自动化水平提升：先进机器人
· 制造业发生本质性的改变：3D打印的采用
1994年获国务院国家考试认证 国家软件程序员证书
随着物联网、云计算、大数据、区块链、人工智能等技术的发展，互联网正由PC互联网、移动互联网进入新的发展阶段，即万物互联、万物感知、万物智能的智能互联网（SMARTINTERNET）阶段。再加上新材料、量子计算等诸多"黑科技"的出现，在过去数十年中以硅材料为中心的电子行业和信息产业都要重新认识"摩尔定律"（摩尔定律可以说是整个计算机行业最重要的定律，它其实是一个预言：是指每代制程技术都要让芯片上的晶体管数量翻一番，这意味着芯片的处理能力也加倍）。 简言之，数字经济的未知领域更多，想象空间也越大。
在华尔街日报数字峰会，与美国NASA前主管Dan Goldin， 激辩AI时代摩尔定律"消亡论"
今天所有的产业、行业、产品都已被纳入了数字经济的范畴。 数字经济的概念已经远远超过了互联网经济的概念，在未来整个社会经济都将会是数字经济。习近平主席在"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2017 ）提出，"我们要坚持创新驱动发展，加强在数字经济、人工智能、纳米技术、量子计算机等前沿领域合作，推动大数据、云计算、智慧城市建设，连接成21世纪的数字丝绸之路。"在文彦的2018年底德文版《数字丝绸之路》看来，数字经济的核心就是连接、共享和发展，而数字丝绸之路，就是中国数字经济的全球化方向。
然而，数字丝绸之路并非一路坦途。一方面，数字丝绸之路"的概念是在2017年提出来的，中国的数字经济在世界上处于弯道超车的领先位置， "中国经验"和"中国模式"正在全球"生根开花"。数字丝绸之路可以为新兴市场的创业者带来了更大的网络市场——一个比现有系统更大、更强劲的集成数字环境，这样的环境让创新者能够对产生于小型、孤立市场的理念进行测试和商业化。有了这一点，落后的经济体很有希望跨越许多阻碍其前进的障碍，直接进入以人工智能为动力的数字经济时代。据悉，目前我国网信企业积极参与了170多个国家信息基础设施建设，并为"一带一路"相关30多个国家和地区提供空间信息服务。
作为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的"数字经济"理事会成员 在阿联酋参加2018年会
文彦的三部曲对中国数字经济优势应用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充满展望，例如新兴市场从中国市场获得经验，跨越个人电脑（PC）时代直接进入移动互联网时代，吸引年轻人成为数字经济创业者，以及获得与中国巨大市场对接的机会，等等。 从许多方面，新兴市场可以从中国过去几年的经验当中获得很多参考。从投资的视角来看，在新兴市场的布局，对于中国数字经济寻找下一个10亿用户具有巨大意义。从这个角度看，《数字丝绸之路》一书展示的是全球科技创新时代下，"中国创新"走向国际。
另一方面，从数字经济最基本的基石——数据开始，全球范围的合作就充满挑战：从应用方面看，数据流越多，对企业就越有利。而在数据安全角度，在全球范围内，隐私数据的保护意识和主权意识正在加强。这个问题目前还没有明确的答案，而跨国间的冲突必然出现。 例如，2017年4月，阿里巴巴 / 蚂蚁金服与美国汇款公司MoneyGram International(速汇金)签署收购协议后，提交有关交易至"CFIUS"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The Committee on ForeignInvestment in the United States) 审核。虽然蚂蚁金服在向CFIUS提交的资料中承诺，速汇金的数据基础设施仍将留在美国本土，个人信息都将加密，并保存在美国本土的安全设施内，然而CFIUS方面以"信息安全"—— 此项交易可能导致泄露美国公民信息，从而可能对美国国家安全构成威胁 ——等原因，于2018年1月3日否决了该项交易。
（纽约大学NYU法学院兼职教授：授课"主权财富基金投资与主权金融"）
好在文彦是少数兼有投资银行与中、美金融资本市场法律背景的专业人士。以其中国、纽约两地律师背景，对于数字经济的下一步发展必然涉及的复杂的法律与监管问题，文彦也有深入的体会和特别的视角。特别是目前担任美国纽约大学法学院兼职教授（adjunct professor）, 向法学院和纽约大学Stern商学院的MBA学生授课"主权财富基金投资与主权金融"，正好通过全球交易争端的角度，覆盖了围绕"新经济"（或者说 "未来经济"）的充满争议的最前沿领域。
作为中投公司第一批海外招聘的投资主管人员, 文彦先后是私募基金部门和海外直接投资部门的主要创始人员，期间还曾外派担任中投的唯一海外机构 — 北美代表处的首席代表；文彦在多年操盘海外大型投资过程中积累了国际视野，并在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先后担任长期投资理事会和数字经济理事会的理事，因此其三部曲（特别是在最新一本数字丝绸之路一书 ）中，文彦已经不再停留在单单数字经济的讨论，而以更前瞻的视角将读者引入未来的"智能社会" (smart society) 中的新型人文、社区乃至于国际关系的思考，实为重要。 尤其是在人工智能的前沿领域，目前中国与美国是最为创新领先的两大市场，未来这两个领先市场的竞争与合作，必然对未来数字经济的走向产生深远的影响。
前期担任中投的唯一海外机构 北美代表处首席代表
从一个机构投资者的角度看，当前面对的最主要的风险因素可能就是未来全球化合作的不确定性。数字技术和第四次工业革命正在颠覆着几乎所有的行业、产品、服务、基础设施。它正在变革着我们的生产和消费、教育和娱乐、金融和投资、医疗和生活方式，变革着我们的城市与乡村的基础设施和产业格局，变革着人与人、决策者与公众、社会与企业、机构之间的各种关系。科技的力量已经促成一种新经济和新型全球化，两者都需要新的全球治理模式。在这个新模式建立的过程中，全球化合作的不确定性将给所有市场带来更大的波动性。
虽然未来的走势和深入的影响仍有待现实世界去展现，但我们已经身在数字经济之中的现实不可逆转。面对这"不确定的未来"，世界急需一个新规则，建立一套新的国际合作治理体系。因为中国现在处在创新技术的前沿，例如在人工智能和无人驾驶领域的一定的领先地位，所以中国在塑造这个新的全球合作架构的进程中将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也可以做出更多贡献。 所以，文彦在过去三年完成的三部曲，还只是代表了新科技时代的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充满争议和未知的领域值得期待。
【介绍】马文彦 CFA，中投丝路 首席执行官 （CEO）
在中投公司担任董事总经理10年之后，马文彦在2018年出任中投丝路集团CEO，并兼任海外投资业务方向的中投丝路资本（CSIC）的总裁与首席投资官（CIO）。之前作为中投公司第一批海外招聘的投资主管人员, 马文彦先后是私募基金部门和海外直接投资部门的主要创始人员，负责了金融、能源矿业和高科技行业的诸多投资项目（2014-2015年外派担任中投的唯一海外机构北美代表处首代）。以数字丝绸之路为主要方向，中投丝路在国家发改委指导下，作为主发起单位之一与国内主要互联网与科技企业在2018年发起成立了"数字（网上）丝绸之路国际产业联盟"，马文彦任主要负责人之一。
此前在纽约华尔街，担任过英国巴克莱银行（纽约）的北美股权市场部副主管，摩根大通銀行纽约总部的资本市场部副总裁, 达维律师事务所纽约总部证券律师。早在1994年就获国家软件程序员证书，先后英文专著出版《中国移动互联网经济》（Wiley出版社，国际首席信息官网站选为 2016 年最佳商业书籍之一）；中文版《数字经济2.0》（江苏省委读书小组推荐2017年12本好书之一），德文/英文出版《数字丝绸之路》（2018年）以及《投资中国》（Risk Books出版社，2006 年）。2013年获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的年度 "全球青年领袖" 荣誉，至今先后担任达沃斯长期投资理事会和数字经济理事会理事。 2014年获美国纽约大学当年全球杰出校友奖，并在校长国际事务理事会2013年成立以来长期担任理事。（1901301239）
